麦琪的图书馆

我不知道两个人该如何相爱

相爱在黎明来临之前

相爱在黎明来临之前


·BGM:Nightwish-when your lips are still red

·现PARO战地记者艾伦x革命军士官长利威尔

·国家是虚构的。本来想把背景设在中东,但怕跟现实有很大的bug,所以就学柯南那样“除了日本其他国家都是虚构”,这篇里“除了美国其他国家都是虚构”

·相信我战地记者其实不是这样的(。你看艾伦叨逼了一晚上也没问出来啥,这作为记者是失职的,所以...别太认真(。


“现在几点?”利威尔问。

“凌晨三点三十分。”艾伦捏了下手表表盘旁边的荧光键,回答。


利威尔问完问题就又恢复了沉默,紧了紧自己沾满沙土和血迹的外套就开始闭目养神。艾伦蜷缩在利威尔旁边,用双臂勒着膝盖尽可能地往胸口贴。他们俩正窝在离白天的战场最近的战壕里,背靠着土坡,被零下十度的气温冻得睡不着觉。上方堆了三摞的装着碎石和沙土的尼龙袋子勉强挡了点风,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一个睡不着的,糊满血液、沥青与沙土的圣诞夜。艾伦看着挂在天上摇摇欲坠的那几颗星星,想起去年的今天自己还正跟同学在酒吧里闲晃,喝得烂醉后被青梅竹马的三笠拖了回去。而今年,他从美国的德克萨斯州跑到了战火正盛的希干希纳,吃不到甜馅饼也喝不了啤酒,只有营养饼干用来草草填胃。他甚至没办法发个短信祝爸妈圣诞快乐——手机就在他口袋里,但因为录了一下午视频而耗光了所有电量。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之前跟他们一起来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四个人睡在载他们来的那辆悍马上。艾伦以为他们会说句圣诞快乐,毕竟军队里的大部分人还是小时候去教堂做过礼拜的基督徒——但零点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晚上三点,上一个守夜的过来敲窗示意换人。这时艾伦睡得迷迷瞪瞪,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但一听到利威尔说话的声音就醒了。他向左瞟了一眼,看到利威尔把车门拉开了,这才想起三点到五点是利威尔负责守夜。他第一时间跟着从车上跳了下去又迅速把车门撞上,不给对方留下阻拦自己的机会。利威尔皱了皱眉,但没赶他回去,算是默许。

他跟了利威尔快两个月,从开会训练到打仗收尸寸步不离。第一次干随军记者,他清楚自己对战争的好奇远超过对记者职业本身的热衷。稿子没发过几次,跟着军队出生入死倒是不少,幸好他总能靠着天生的好运气把自己的性命从鬼门关捡回来。

说是为了防止他泄露情报而将他交给利威尔监视,但没过多久,艾伦就发现跟利威尔形影不离与其说是软禁不如说是特权。利威尔·阿克曼虽然只是个士官长,但却是埃尔文·史密斯的二把手,革命军的精神领袖,跟革命军和政府军的高层领导都有接触。跟他在一起不愁接触不到合适的采访对象,也不愁没法跟那些排外倾向严重的年轻士兵们打成一片——有利威尔的名字在这里挡着,最混的士兵也不敢找艾伦的麻烦。

但艾伦一直没什么机会了解利威尔本人。

虽然前段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后方,但利威尔非常忙,一天睡不够四个小时的忙。艾伦曾以为他只用作为最强战力打打杀杀就好,但其实他什么都管——战术安排,物资筹集,和平会谈,甚至新闻发布会用的通稿。两个月里艾伦只见他的背只挨过两次床,其他时间就只坐在椅子上闭会儿眼。艾伦也没胆子在他这么忙的情况下打扰他,除了偶尔见缝插针地问几个公事相关的问题以外,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观察一点一点地在脑子里完善利威尔这个形象。

 现在或许是个跟他交谈的机会......如果他有耐心的话。艾伦偷偷瞄了利威尔一眼,发现对方竟也正看着自己。他被吓得一个激灵,而没想到更吓人的在后面。

“你要是冷的话,可以跟我靠近一点。”利威尔说。

艾伦差点以为是埃尔德或者是衮塔过来坐到了他跟利威尔中间——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们的确是会让艾伦坐近一点好取暖的人。

但他们一周前就死了。刚才那跟夜晚的空气一样冷冰冰的声音的确是利威尔的,这的确吓到了艾伦。他以为利威尔不是会主动跟人亲近的人——精神和肢体都是,肢体尤其。

艾伦摸索着离利威尔坐得近了点,但没敢真靠上去,怕被躲开。没想到利威尔也往他这边挪了挪,挪到两个人的胳膊贴在一起。艾伦受宠若惊,连“要是靠体温取暖的话,难道不是该抱在一起”这种得寸进尺的想法也冒了出来。他对这难得的示好有点心痒,但颤颤巍巍地抬了抬手立刻又放下了。在利威尔面前轻举妄动后果会很严重——他对初入军营时因为擅自跟政府军军官吵架而被利威尔狠踹一顿的经历记忆犹新,丝毫不怀疑利威尔会在看自己不顺眼的第一时间毙掉自己。他可说不好被冻死和被采访对象一枪打死哪种死法更令人满意一些。


待他安分地坐好后,利威尔又说话了。艾伦发现这的确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因为对方明显谈兴正盛。

“你一个小孩子在美国待的好好的,跑来这儿干什么。”

“你觉得美国很好?”艾伦反问。

“比这儿好,起码能每天洗澡。”利威尔哼了一声。

一个洁癖能想到的最好回答。虽然不知道一个经常需要长时间作战的士兵是怎么养成洁癖的,但艾伦清楚地记得在一次长达十天的对峙结束之后,回到基地的时候利威尔明显因为自己身上的灰土和异味而异常暴躁,表情阴沉得能拧出黑水,连韩吉和埃尔文都没敢在他洗完澡之前跟他说话。

“也对。好吧,我——”艾伦抿抿嘴,试图组织语言。“我也说不清楚。如果我还在美国,这个圣诞大概能过的舒服些,吃个披萨或参加个趴什么的——”他开始犹豫要不要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抛下的一切对于士兵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但他还是继续了,不敢在利威尔面前说了上句吞了下句吊胃口。“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我觉得有别的事在等着我。”

利威尔的语气倒没什么变化。“能理解。不过也就你这种十岁就敢杀人的家伙会为了这个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看人杀人放火。”

“您知道那件事?”艾伦干笑一声,“看来我比自己想的要出名。”

在十岁那年,他为了救出被绑架的青梅竹马而用匕首扎死了两个人贩。两个人拐卖过十几个小孩子,还为此杀过五六个人,但没有人认为艾伦应该杀了他们。在学校里,他被称作“残忍的杀人狂”或“怪物”,除了三笠和阿尔敏以外几乎没人跟他说话。直到母亲卡露拉不堪忍受舆论的折磨而带着他搬家去了另一个州,这件事才逐渐被遗忘,他也过上了可以称得上是正常的生活。

但今天,在十五年之后的另一个半球的土地上,这件事又被提起来了。

“别那么自恋。我查过你而已。“利威尔顿了几秒,又接上一句:“总不能没摸清你底细就让你待在我身边。”

那句“待在我身边”让艾伦心里一跳。

“我也查过你。”他不甘示弱地回敬。

利威尔一挑眉。“哦,你查到了什么?”

“嗯...比如,今天是你的生日。”

之后是突然的沉默。

难道我记错了?艾伦想,但很快又自己否决。他记得很清楚,在利威尔的身份确认卡上,他的出生日期的确是十二月二十五日。韩吉曾特意向他解释过,这并不是利威尔真正的出生日期,只是教会在登记弃婴身份时统一填写的生日而已。所有被教堂收养的,个人信息不明的弃儿的生日,都会被定成是耶稣为替人类赎罪而降生于世的这个神圣的日子。

“所以呢?”利威尔罕见地在句尾用了升调,听起来像是在笑。但艾伦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你想给我生日礼物?”

艾伦没想到会被这样反问。利威尔会跟人开玩笑?政府军和革命军是要停火了吗?

“我——”他尴尬地用手指骨节蹭蹭鼻尖,“我身上什么都没带。......不然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如果你不介意我五音不全的话。”

“我不介意。你唱吧。”

这下艾伦彻底没法说不了。


他清了清嗓子,“真的要唱?”

“别废话。”利威尔又动了动身子,“你自己说要唱的。”

艾伦放弃了垂死挣扎。

他盯着已经开始颜色渐浅的夜空,无比忐忑地把生日歌唱完了。一句话重复四次,旋律简单,从小到大每年都会唱很多遍,但在十米开外就横陈着尸体的地方唱绝对是第一次。在冷空气稍稍冷却了一点脸颊的热度后,他冲着利威尔的方向瞥了一眼——现在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了。

利威尔没什么表情。虽然已经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但他的脸并不脏,只是衣服上与其他士兵一样蒙了一层灰土,分布着干掉的血迹。他本来在低着头听,在发现旁边没了声音后侧过头,视线刚好对上艾伦的。

这是除了那次充满拳打脚踢的初遇之后他们第一次直视彼此的眼睛。他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有点溺进去了,不自觉地想伸手摸摸对方的脸。他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将妄想掐灭在摇篮里。

“完了?”

“完了。”

“也没五音不全啊。”利威尔说。

“谢谢您!”得到了寿星的肯定,艾伦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勇气。他犹豫了几秒,决定冒着被一枪毙掉的风险提出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要不要也来唱一首?”

“我?”利威尔斜了他一眼。

艾伦的勇气立刻跟身上的热量一起流了个干净。“呃,好吧,我只是说说——”

“我只会唱一首平安夜。”

艾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只会唱平安夜。很小的时候教堂教的。”男人以更加出人意料的耐心解释着。“我只记得前两段了。”

天,他真的打算唱。

“没关系。你唱吧——”艾伦说的很急切,甚至没发现自己正探身看着男人的正脸。“我很想听。”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体现长者的风范,男人没再做任何推脱就开口唱了起来。

艾伦以为他会跑调,但其实没有。利威尔唱的很认真,眼神也认真,真的就像个教堂唱诗班里的小孩子,歌颂神明,感谢他在隆冬深夜里出生,只为拯救世人沉沦。

如果佩特拉他们能听到就好了。艾伦忽然想到。在佩特拉生日那天,利威尔班的几个人曾起哄让利威尔唱歌,但利威尔还是什么都没唱,只塞给佩特拉一块巧克力当生日礼物然后就起身走人了。

他大概是后悔了,不然不会连唱首歌都像在忏悔。


唱完后艾伦一直没说话。利威尔没掩饰住自己对这段沉默的疑惑,问他:“跑调了?”

“不,您唱的很好听。只是我觉得,您唱的比我好听,我那首生日歌要用来当礼物,大概是不作数了。”

“也不难听。不然你还想给——”


艾伦没让他把这句话说完。

他可以指天发誓自己并不喜欢男人,自己也不轻浮,不会在没谈恋爱的情况下随便与别人有超过友谊界限的肢体接触......但现在他遵从了自己的本能。他握住男人的手,侧过身亲上了对方的嘴唇。

对方的身上还有着没被夜风吹散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嘴唇干燥而冰凉,几乎像个死人。两个人的手都被冻得发僵,虽然是将对方小自己一圈的手整个包在了掌心里,但比起与人牵手,这触感更像摸一块冰凉的小石头。只是他觉得自己不会后悔这么做——即便下一秒真的被对方掏出枪毙掉,他也很高兴自己在这一秒选择与对方双唇相贴。

“这是另一个生日礼物。”在分开后,艾伦理直气壮地说。“生日快乐。”

他以为自己会被对方一拳把脸打歪。利威尔不会因为他明天还要跟着军队东奔西跑就对他手下留情,这点他是很相信的。

但利威尔在这个夜晚里第无数次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比起得到这么拙劣的吻,我到宁愿找个地方好好刷牙。”利威尔皱着眉,有些嫌弃地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

“等回基地就成了。”艾伦安慰说。


之后他们俩没再说话,只是一起注视着黎明降临,天空破晓,浅淡的青蓝开始被发白的金色所取代。在五点半的时候,之前在车上睡觉的士兵跑过来找利威尔,说刚埃尔文团长下了命令让去下一个街区看一圈,据说那边有政府军的人在往附近运输武器。利威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跟那个士兵商量了几句。

“喂,艾伦。走了。”利威尔转头对他说。

艾伦点了点头,快走了几步跟在了利威尔后面。男人还穿着革命军统一发配的披风,它在被风吹起来时像一面绿色的旗帜。他又是士官长了,艾伦想,刚才的一切大概不过是黎明来临之前的一场梦罢了。

“艾伦。”

士官长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艾伦一不留神,差点撞上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他也赶紧停了下来,离对方的距离不过几公分。男人转过头看他,只那一个眼神,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小心点。别死了啊。”利威尔说。

艾伦看着他笑了。

“我不会死的,长官。”


End

·ps.补充设定

艾伦会跟着其他士兵一起管利威尔叫长官。


语死早,磨了这么多天只磨出了这么一篇东西。利威尔这个角色真的很有魅力,希望他能好好的(原作估计可能性不大)。很高兴喜欢上他以及能萌上艾利这个cp,毕竟是我萌过的逆cp里最热的一个了...(并不是这个理由)

虽然迟了好几天,不过祝利威尔生日快乐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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