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ner is not the only choice for our sixth date 2
5+1第二章。写论文写烦了所以把早年写好一直没敢放的更新放出来溜溜（不）
Chapter2 The second dinner
“你认得地方吗？”
“认得。十分钟后到。”
那个男人，利威尔·阿克曼，秒回了艾伦的短信。
艾伦正在希干希纳意大利餐厅里那个自己的那个专属座位上坐立不安。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今天他穿了中规中矩但又不至于过于正式的短袖白衬衫，黑色长裤，打了点啫喱给头发定型让它们不至于翘得随心所欲。他临出门前问了下同居室友自己看起来怎么样；阿尔敏·阿诺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回给他一句“呃，你看起来很不错。你今天要去面试吗？”
艾伦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总之，按理来说，这次会面既不是面试，也不是约会......也许可以被归类为和新认识的好朋友吃个饭。一个自己对他除了名字和手机号以外一无所知的好朋友。
他决定把交谈的主导权抢回来。他得再多知道点关于对方的事儿：比如他今年多大，干什么工作，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如果进展顺利，最好再问一下对方原来交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毕竟一个直男不会只因为一个片警履行了自己的分内之职就请他吃法国大餐，是吧？
“你的冰激凌快被戳烂了。”
利威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艾伦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地定睛看了眼手里的草莓巧克力冰激凌双球——它们的确快被他戳烂了。上面点缀的奶油裱花有一部分已经溢出了玻璃杯口。
利威尔坐在了对面。他穿的和上次一样，西装革履，像个企业精英。这下这次会面更像面试了。艾伦无法阻止自己把对方往面试官上联想。都怪阿尔敏。
“你点什么？”他把菜单递给利威尔，希望菜单和食物可以让他显得不再那么像面试官，而自己也不至于紧张得像个大学毕业生。
利威尔接过菜单，但并没有打开。他伸手拿过艾伦手里的小银勺，将快要滑下杯子的奶油重新舀回了杯子里。
然后他才开始点菜。
艾伦感觉气氛有点变化。利威尔现在明显比上次吃饭时要自在很多——从上回交换电话号码时他的紧张程度来看，他不会如此自然而然地做这种亲密的举动。艾伦想起上次两人分离时利威尔看他的眼神，以及那些被刻意压缩到最少却又让人悸动的肢体接触，它们都让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一些暧昧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暧昧不见了。
他说不上这让他有什么感觉。他本来应该为此而松一口气，然而他没有。
利威尔点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还有一杯咖啡。
“你不要红茶？”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要红茶？”利威尔反问。
“你上次还没看菜单就点了红茶。所以我猜你经常这么做。”
利威尔点点头。“我很喜欢红茶。但我只喝一个牌子的，那家餐厅用的茶包刚好是那个牌子。”
好的，起码现在我能确定他喜欢红茶了。而且，大概也不讨厌咖啡。艾伦想。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算不上是很尴尬的沉默，他们一起看着窗外，偶尔互相对望。艾伦拼命思考着可以当做谈资的话题，但每当他想出一个话题打算开口时，他看一眼男人的侧脸，又忽然觉得没有必要。
利威尔的咖啡端上来了。那种独特的静谧被打破，这时艾伦也想到了一个好的话题——但利威尔却先行开口了。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艾伦愣了一下。“呃，什么？”
“你喜欢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以及现在的生活。”
这听起来实在不是约会时应该聊的话题。艾伦一时间搞不明白利威尔挑起这个话题意欲何为，但他还是回答了。“不算喜欢。如你所见，每天像根笔筒里的笔一样杵在地铁口旁边并不有趣。”
“那你为什么选择忍受这样的生活。”
这不是聊天而是质问。艾伦开始感到恼火。“我想我们该换个话题——”
“我问你为什么选择忍受这样的生活。”
艾伦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红色的台灯，电风扇，服务员的蓝色围裙，随便什么——他需要平静。他非常想把桌子掀了打上一架，就现在。
“我他妈的别无选择。因为我擅自调查我的上级，跟我一起负责那几个案子的同事们也受了连累。我们那一组都是——被调职，被降职，有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连证件和警徽都被扣下了。哈，他还立过三等功呢，看在上帝的份上！”艾伦的声音陡然拔高，吐息都在发抖。
旁边几桌的客人因为他的怒吼而侧目，但利威尔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发怒，没有安慰，甚至没有提醒他这是公共场合他不应大声喧哗。
上菜化解了尴尬。他能想象自己看起来多么吓人，因为年轻的女服务生一脸惊恐，一句“请慢用”断断续续说了三回才说完，离开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艾伦看着面前色泽鲜艳，热气腾腾，香得发腻的奶油焗意面，一下子失去了发怒的力气。
“你放弃得太轻易了。”利威尔说。
艾伦恶狠狠地将餐刀插进那盘意面里。“你什么都不知道，无权下这样的结论。”
利威尔抿了一下嘴唇，仿佛是在思考什么。艾伦差点以为他是要为他的失礼而道歉。
“让·基尔希斯斯坦，对吧？你说的那个立过三等功却因为你的事情被停职调查的同事。”
艾伦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你在调查我？”
“我没有调查你。但我了解你。”利威尔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个冷淡但又温和，从恋爱的角度有点木讷的中年男人的形象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来路不明的神秘者，他看起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对整个世界似乎都志在必得，而又兼具谨慎和狡黠。这个人显然不是来约会的。
艾伦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思索逃跑的路径和可能，以及应对措施，然而大脑又像盘子里的意面一样软塌塌地糊成一团。
“当然，你不必担心我跟那些陷害你的人有关系。我来这里也不是打算给你找什么麻烦——我还想把饭吃完再走。”利威尔指了指那个鼓鼓囊囊的三明治，“所以你可以冷静一些。”
“好。”艾伦攥紧了手里的叉子。“我很冷静。那么你了解我是想干什么？”
“艾伦·耶格尔。”利威尔说出他的名字，“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新的工作。一份可以让你有权限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的工作。”
Chapter2.5 Something about the second dinner
名为自由之翼的国家机密安全部门，以字母为代号散布在世界各处为了国家利益而行动的特工。对艾伦·耶格尔本人为期三年的秘密观察与考核，以及以清查与当年的逃犯勾结的黑警为条件的招募——艾伦接受这些信息所用的时间比利威尔想象中的要少得多。他本以为在这次算不上愉快的会面后他还需要再采取更多的措施来赢得青年的信任，但艾伦几乎是在他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的同时就向他提出了去自由之翼参观一趟的请求。他应允了带他去参观不在保密范围内的几幢办公楼和训练场地——如果艾伦接受这份工作，那么接下来的六个月他将有一大半的时间在这几个地方度过，学习相应的理论知识和接受强度远高于警校的训练。
参观的过程按部就班，但在参观训练场地时，艾伦突然兴致勃勃地提出和他进行一次模拟的近身格斗。
“你现在这么做还太早。”他真诚地建议，“最好等你接受过训练之后。”
“我想试试我现在能做到什么地步。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再评估一下我吗？”艾伦似乎并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兀自走向了训练场中央那一片专门用于格斗练习的空地。
“你别后悔。”利威尔将西装外套脱下，整齐地叠好后放在了旁边的软垫上。“我不擅长手下留情，哪怕是模拟。”
年轻人咧嘴一笑。“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再站起来。”
利威尔站在训练场中间，看着眼前跪坐在地，气喘吁吁的艾伦·耶格尔。男孩的上臂和大腿都多了好几处瘀伤，一颗牙被踢掉，嘴角渗着血。他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凌虐过——这次对打和凌虐的性质相差无几，因为比起对战，它更像单方面的施暴。
“我认输。”艾伦喘息着说，抬起手摆了摆示意投降。“再打下去我大概就没法自己回家了。”
“作为一个三年没活动筋骨的人来说你还算可以。但显然，你比原来懈怠了。”利威尔伸手把他拉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在警校拿到格斗技第三。”
艾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呼吸都很痛。但他的眼神和笑容都比之前要更加明亮而富有生机，显然这次失败带给他的愉悦远胜于打击。年轻人总是荷尔蒙过剩，利威尔想，艾伦的水平亟待提高，但不算让他失望。
走到门口时艾伦忽然停住了脚步。
“如果你和L打一架谁会赢？”
“L？”利威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被称为最强特工的人。”艾伦一脸惊愕，“你不知道吗？在刑警队里他就是一个传奇。我的朋友告诉我他从来没上过警校，被从刑警队提拔成特工，至今维持着任务零失败的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还没退休。”
利威尔这才反应过来艾伦在说什么。虽然对刑警队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说有所耳闻——佩特拉曾经跟他提到过，在很多后辈们对事实添油加醋编出来的故事里，他是可以单枪匹马血洗黑帮，所过之处绝无活口的可怕人物——但当真的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称自己为传奇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年轻人的瞳孔里光芒闪烁，利威尔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被追星族注视着的偶像。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而这种眼神来自于自己当初想要追求的男人更是让他心情复杂。
这段沉默让艾伦瞪大了眼睛。
“天，你就是‘那个L’，对吧？”他激动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监视操控台上来回抚摸。“你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你无法和自己打。”
“我不是‘那个L’，虽然我的代号的确是这个字母。”利威尔说，“如果你想找传说里的那个人，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
他本以为这些话会让艾伦尴尬，但艾伦只是回了一句“我明白”，就将目光移开了。
“明天你的辞职手续就会办理完成。你自己做你需要的准备，下周来这里报道。”利威尔将艾伦带出总部的后门。“我想今天你已经可以回家了。”
艾伦嗯了一声，神情还有些兴奋和茫然。这时他看起来就像十五岁——利威尔想起档案里艾伦在警校宣誓时的照片，里面棕发碧眼、细胳膊细腿的小男孩儿看起来激动，快乐而斗志昂扬，燃烧着年轻的烈焰。这让他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
他们一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本想等艾伦走了自己再离开，但艾伦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正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语言。最后他说：“呃，今天非常感谢。”
“不谢。”利威尔回答。“你该走了。”
“呃，我是想说——”艾伦看起来像是要咬到舌头。“你比‘那个L’更好。祝您晚安。”
利威尔目送着他离开，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拿出了埃尔文给的那叠资料，关于艾伦的。警校的档案，在刑警队的档案，还有之前负责对他进行观察和评估的人撰写的那些报告。天，他在警校时的教官对他的评价还有一条“不善言辞”。利威尔回想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一切，觉得这些资料有些地方也许需要得到修正。
起码他肯定比原来要更会恭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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