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琪的图书馆

我不知道两个人该如何相爱

dinner is not the only choice for our sixth date(1

Dinner is not the only choice for our sixth date (五次吃饭和一次XX)

                                                                                   by 汀芷夏

Chapter1. The first dinner

     现在是晚上六点十分。如果这是平凡的一天,艾伦·耶格尔现在应该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拎着7-11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不同口味的速食汉堡还有水果罐头。单身男青年的生活是让人很容易想见的单调无趣,而艾伦·耶格尔又是单身男青年中尤其不懂得生活情趣的一个。

     但今天不是个平凡的日子。所以现在他正在一家他一个月的工资买不下其中一道菜的高级法式餐厅里,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们正切着鹅肝,闲扯一些有的没的,总之是跟餐厅氛围不怎么符合的话题。大部分时间都是艾伦在说,而男人只是安静地聆听。事实上艾伦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但如果两个人只是沉默地进餐,尴尬就会不可避免——尤其是在旁边坐着的都是身着西装与小礼服的情侣的情况下。这是他在第一次为自己穿了件上面写着“DAMN”的T恤而不是白衬衫而感到后悔。 

    不,这不是他该后悔的。他咬了一口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鹅肝想着,他就不该答应这个陌生男人的邀约。尽管他长的很好看,是个很好的交谈对象,而且还答应这顿饭他请。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内剧场被打断。艾伦恍惚间回到了现实世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自己在中午的小高峰时期从劫匪手中救下来的男人。他花了点时间回想之前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地铁里的自杀者?周末干些什么?工作?哦对,工作。男人夸他擒拿的动作干脆利落,而他丝毫没过脑子地就提起了自己以警校第三的成绩毕业并当了两年刑警的光辉历史。于是男人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从前途无量的刑警沦落为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的片警。他很后悔——他本不打算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暴露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

愚蠢轻信。过度虚荣。他暗骂自己,脑子里的一个小人儿愤怒地揍着另一个。

“就...一个愚蠢的意外。”艾伦嘟哝了一句,期望能把这个话题就此混过去。但对面的男人已经放下了酒杯,不容抗拒地直视着他示意自己正洗耳恭听。

时隔三年再开口提自己受气的陈年往事是件非常尴尬的事儿。但现在他只能选择坦白,毕竟是他挑起的这个话题。

“...我当刑警的时候打死了一个逃犯。因为他当时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直升机,还想把作为人质的小姑娘杀掉。”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男人的手。那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看得他有点呆。

“听起来不是个错误的选择。”男人说。

他立刻把眼神从男人的手上移开了。

“但我因此被革了职。我当时很愤怒,所以干了些蠢事儿——像是把局长的桌子给掀了什么的。”艾伦挠挠头,因为尴尬而眼神游移,忽略了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跟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儿似的,但我激动起来就容易那样。”

“你现在也足够年轻。”男人说。

艾伦干笑了两声,“呃。总之,我非常不服气,因为我想不出我错在哪儿。于是我拜托我的朋友去查这件事。他非常聪明,而且是个天才黑客,我相信他能找到我被处分的真正原因......而事实上他的确找到了。你猜是什么原因?”

男人歪了下头。黑色的碎发从他的额前划开,狭长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艾伦觉得自己的心脏紧了一下。上帝,这不是一个大好青年该对中年同性上班族产生的反应。哪怕对方长得比一般人清秀很多,身量也瘦小得几乎有点惹人怜爱的味道也不行。他立刻将目光移到盘子里被切得稀烂的鹅肝上,这让他冷静多了。

“那个犯人是警察本来就打算放跑的?”男人回答。

“完全正确。你看的犯罪电影肯定不少。那个人似乎掌握了什么很重要的情报,那次越狱是那些上层跟他的人一起串通好了的。本来他们的设想是让他成功越狱,之后发一次通缉令然后就让这件事被压下来不了了之;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但他们大概没料算到那个男人居然非在远走高飞前过把杀人的瘾——也没料到有我这么个坏事儿精。”艾伦向后一靠,把自己摔进沙发椅里,发出的响声让服务员向这边瞥了一眼。“总之我搞砸了他们的完美计划,但那个人找死在先,他们也怪不得我,所以就把我调来看地铁了。”

男人点了点头,又倒了杯酒递给了艾伦。令艾伦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评论——也许是他不善言辞?但无论如何,艾伦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沉默的,比起三笠的拍案而起和让那些让人火大的评论,“你太冲动了”之类的。

他们安静地度过了剩下的晚餐时光。在偶尔目光交汇的那些瞬间,艾伦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宁静。他没敢再盯着男人看;上帝作证,他原来交的两个全是女朋友。他还没有进行另一种尝试的打算。

到了结账的时候,艾伦拿出了钱包,但被男人推了回去。

在被对方的指尖触碰手腕时,他感到了没有来由的紧张。但眼下这不是重点——“我没有蹭饭的习惯。”他坚持到。

“但这顿一开始就说好了是我请。为了答谢你的帮忙。”男人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点头退开。这个场景让艾伦恍惚地想到也许男人真的很有钱,比自己想象得要有钱的多。这就更不能让他请了,他的脑子里跑起了火车,有钱的中年男人请陌生的年轻男孩儿吃饭,这像个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之后你可以回请我一次。挑你喜欢的地方。”男人的语气仍旧那么不容置噱,以至于艾伦觉得自己刚刚所感受到的窘迫一定是错觉。“如果你不介意还有一回‘下一次’的话。”在看到艾伦怔愣的样子时,他又加了一句。这回语气里的窘迫比上次更加显而易见。“你当然可以拒绝。我只是感觉你并不怎么爱吃法餐,也许在答谢你时应该让你挑你喜欢的餐厅。”

他开始感觉到这顿饭跟普通的答谢有那么一点区别。男人的耳朵有点红,尽管他依旧和今晚的其他时刻一样面无表情。他在紧张,担心自己是否会答应下一次邀约。

理智告诉艾伦·耶格尔事情最好到此为止,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坐着自己平常最爱去的那家平价意面馆吃饭的画面。

似乎还不错。

“哦不,我不会拒绝。”他笑了,“你哪天有时间?我会准备好我的工资卡的。”

    (完了,我脑子里那个冲动的小人儿把直男小人打败了。在看到男人点点头,露出微小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笑容后,艾伦绝望地想。)


Chapter1.5 Something about the first dinner


利威尔·阿克曼发誓自己只是想谈个恋爱来的。

没人规定特工不能谈恋爱。尽管他并不认同爱操心的同事们提出的那些想法(”你现在脾气这么糟就是因为没个可爱的男孩儿或女孩儿来抚慰你”之类的,韩吉就这么说过),但他的确认为自己多少需要增加与他人的接触——以恋爱为目的那种。而就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年轻英俊的小警察从天而降,将那个倒霉的打劫者制服了(在他已经将右手伸向后方正要把打劫者的手扭断之前)。他本还因为小男孩儿夺走了一个自己发泄焦躁感的机会而感到懊恼愤怒,但在看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时,所有陌生的客套和隐晦的讽刺都噤了声。

艾伦当时的眼神充满关切。即便那只是对一个陌生人,一个“无辜,受惊的受害者”的眼神,但这关切让利威尔莫名地感到受用。所以就在艾伦确认他没事并转身离开时,他叫住了他,约他晚上吃饭。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虽然主动开口邀请对方和自己约会(好吧,或者只是再一起吃顿饭)时他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太久没有跟人有过同事和一夜情以外的关系,他并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妥当——但除了那段半长不短的尴尬外,今晚的一切都意料之外的顺利。

但艾伦所说的那段倒霉经历改变了一切。

 

“我很抱歉搅黄了你的约会。”

埃尔文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和善的蓝眼睛直视着自己的下属。“但我想,引导他加入我们的工作只能交给你来做了。”

“你们很早就开始打他的主意了是不是?”利威尔叹了口气,不打算追问埃尔文是怎么得知他和艾伦的‘约会’的——反正他总是像老大哥一样无处不在。

“是的,我们一直有让他加入的打算。足够的正义感,本能式的快速反应能力...以及杀人的决断和勇气。让他丢了工作的那次任务证明了这一切。”自由之翼的领头人用手指敲打了一下红木桌面,“你不觉得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种人吗?”

正义感过于强烈意味着易于控制。利威尔一边想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现在他更了解自己的追求对象了(这蹩脚的追求真的能算作追求?他反问自己,但很快就把这个自我怀疑的想法甩到了脑后)——从他的学业背景从业经历到祖宗八辈到花边新闻。作为恋爱对象他或许无可挑剔(排除过于迟钝这点),但如果从特工的角度来审视艾伦,他有一些非常可怕的缺陷:过于冲动,易于控制,头脑简单,承压能力比普通人强但作为特工还差得远;最糟糕的是容易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如果换做利威尔自己,他绝对不会放任陷害自己的人继续活的舒舒服服而自己被赶去地铁口维持治安。但艾伦就这样忍受了下来。他比看起来要脆弱的多。

但同时他也有一些不可多得的特质。...比如对杀人毫无畏惧。就像埃尔文说的,他有“决断和勇气。”他想起了艾伦在说起那个被他打死的逃犯时那一闪而过的狠戾。而现在,他找到了那狠戾的出处。

“因为他十岁时就能杀掉两个成年人?”

埃尔文点头,“那件案子他被判无罪。这得多亏媒体将他塑造为一个为了保护青梅竹马的女孩儿而与人贩子斗智斗勇的少年英雄——”利威尔自然而然地将话接了下去,“如果人们知道他杀完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概他的角色就不是英雄而是怪物了。”

“能有这个心理素质的人不多见,不是吗?”

利威尔无法否认这点。

沉默在办公室里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左右。然后利威尔站起身,将资料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把他交给我。”

好吧,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他好不容易开启的恋爱之旅还没正式进入正轨就走到了尽头——将个人生活与工作分开是他一贯的原则。但这份牺牲是值得的。反正他一直是个个人生活匮乏的工作狂,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继续保持这点而已。

但他们仍旧可以如约一起吃第二顿饭。

埃尔文扬起一个促狭的微笑。“他当然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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