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琪的图书馆

我不知道两个人该如何相爱

Remember me for centuries

随笔。刚才在听fall out boy的centuries,本来在看书只是开个声当背景音乐,突然一声嘶吼在耳边炸开,让人像是如梦初醒。

所以来随笔写点什么。

1.

我有一个姐姐。

她长得非常漂亮。对国内明星不了解,实在做不出什么她长得像哪个大美女的比喻,总之她就是很好看,小时候我爸和我大大(父亲的哥哥)的走动还比较频繁,我也就经常见她。现在偶尔翻旧相册还能看见我和她的合影:胖乎乎的小圆脸是我,轮廓清丽大眼睛细眉毛的是她,两个人一起做鬼脸。我做鬼脸的时候脸皱成一团,大概只有喜欢小胖子的老爷爷老奶奶会觉得可爱,她吐着舌头瞪着眼睛表情狰狞,但是是个无可辩驳的美人。要按我的审美的话大概是超级大美人。穿着好像是奶奶手织的绿毛衣,我隐约觉得好像这件衣服之后我也穿过几年——我好多衣服都是上面两个姐姐传下来的。

那个时候我们关系很好。每次提到她,我都会跟人说两件事:一个是我爸每次打我都会让我向她学习,学习她吃苦耐劳为了学习和减肥把自己折腾到月经紊乱;一个是在我们关系很好、我还会为她的每次到来而欢欣雀跃上好几天的那个时候,她教我做比我当时学的东西难度更高的数学题,我做对了就喂我山楂片吃。后者我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十分温暖,尽管我无从想象她是如何看待那段时光的——也许她现在也想不起这个十年未见的妹妹了。至于前者,非常悲痛的,我从来都没能是那种人。也许生理期紊乱过,但肯定不是因为学习和减肥,在这两件事上我都失败得可以。

我知道这个姐姐是个非常努力的人。一个美丽又努力的人。她一直纤瘦窈窕,且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一直遥遥领先。我爸经常反复讲她以一分之差没考上四中但在五中一直是第一名,最后成功考去加拿大的两所名校之一的励志故事。我真心非常非常憧憬她,但同时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可能做到——我对自己太过纵容了,而且实话说很多地方没打算改。

在父母离婚后我跟姚家除爷爷奶奶之外的亲戚基本都断了联系,所以也无从询问她的近况。在那之前听说过她好像有过一个感情好到有考虑结婚的男朋友,但之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婚没有结成。

我不记得她陪我做题的那个时候我几岁她几岁,也不知道现在她结没结婚。突然想起这件事感到了奇妙的怅惘,不过如果突然打电话跟她说话大概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以及想跟她道对不起。小时候抢过她一个流氓兔,如果不是之前从恋人那里收到了玩偶,我也想不起自己小时候竟然还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床的角落里摆满玩偶,每天挑一个抱着睡的时间。我记得那个流氓兔她很喜欢,但我死活吵着要要(真是无法想象我曾经这么熊孩子过),她就给我了,不记得是她自愿还是我大大要求的。而且那次我没记错的话我爸并没有反对。而且最缺德的是,我把它要回来后也没抱过它几次。

我那时候在干什么啊。那次我爸没打我,反正我记得没有,但我好想穿越回去打自己一顿啊。

她大概是我童年时期觉得最好看的女孩子了。

2.

大二时遇到过奇妙的事。在微博上有提到过——半夜从咖啡厅回宿舍,突然有个姑娘走过来抱住了我。我一开始以为是哪个我认识的人只是我没看清脸,等看清脸我发现真是个陌生人。当然现在也不记得长相了,只知道不认识。我当时没搞清楚她在哭在笑,以为在哭就抬手抱着她拍了拍背想安慰一下,结果才听清楚她在笑。松开我后她揉了揉眼睛,说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想找个人抱一下。

我一脸懵逼地点点头。她问我你哪个专业,我说新闻,她说啊这样,那你可别把我写到你的报道里啊。然后就跑走了。拐进了某个宿舍区,我忘了是哪个,也不大知道那个区住的是几年级。

然后再也没见过,也可能见了然而并认不出来。

大概在和现在的恋人见面之前,那是我在高二之后到大三这五年里唯一一次和人认真拥抱的经历吧。非常奇妙。那种没来由的信任和依赖让我开心过很久,即便生活的一潭死水因为我自己的行尸走肉而一直持续着。

3.

之前在lofter翻天覆地地找怪诞小镇的粮,fo了一个非常喜欢的写手姑娘。看她写过一篇关于自己养的宠物的随记,那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算是跟动物有过缘分的——现在跟麻团和她的三个孩子大概不算,因为她们的感情主要是跟我妈建立的。我很少回家,也不怎么给她们喂食和铲屎,连撸猫都少,基本上“我家有猫”只是个我约朋友来我家陪我待着的借口。毕竟连我那些对动物的毛过敏的朋友都对摸猫跃跃欲试。(当然,痴汉麻团的美貌是真心的。麻团真好看啊旁友们)

我爷爷家养过一只狗叫超超。白色的小狐狸狗,尾巴上的毛非常蓬松。我现在只记得他热爱转着圈叼自己的尾巴,使劲转,转的旁边的人看着都晕它自己也不晕,叼到了就得意洋洋地衔着白毛待会儿,放开后休息个几分钟再接着转。爷爷奶奶和爸爸经常聊着聊着天就沉默下来,大家一起面带笑容乐呵呵地看着它在屋子中间使劲转圈。

小学二年级时我还是个好人,虽然对吃肉充满执念,但中午在学校吃盒饭时硬是从自己嘴里虎口夺食,留下了肉和骨头用纸巾包好留下来带回给超超。记得他好像吃的很开心,吃完还管我要,我跟他解释了很久我就这么点没有其他的了。

其他事已经不记得了。后来他好像得了红眼病,于是被送了人,据说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这也是我和动物唯一的缘分,或者说我也就关心过这一只动物。之后我爸陆续养过各种鱼,我好像还给鱼起过各种名字,但我并没有上过心。那些鱼大多英年早逝,我爸感慨我是他唯一养活的生物。

4.

之前去看了爷爷奶奶,鼓起勇气。打电话非常尴尬,但去看他们到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事,相反被非常郑重地招待了。他们点了很多我爱吃的东西,包括小时候我一出去去餐馆吃饭就一定会点的南瓜饼,看得我内心更加愧疚。我就像那些携款潜逃外出做生意最后赔的一干二净的渣男,让家人被冷落了不说,时隔多年自己仍旧一事无成,只比原来更糟不比原来更好。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开心,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虽然这份不开心里有我两年不来的成分在,但却并不是针对我的。他们就是不怎么开心,每次笑都很勉强,但他们也说了我爸和他现在的妻子对他们非常好,所以我就只能继续懵逼,面对两个苦着脸的老人不知所措。

也可能是在生我的气,只是我的良心气绝多时以至于没能察觉。

我妈和我爷爷有着比较微妙的过节。我曾经拒绝相信我妈,但做了那么多女权视频的翻译,我理智上已经越来越知道自己的拒绝相信完全就是偏见的集合。所以当我选择相信她之后,我感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爷爷。但过去的事最终只能过去,每当爷爷问我我妈到底为什么对他们意见那么大,我也只能打哈哈含糊过去。

跟爷爷有着非常多珍贵的回忆。到小学四年级开始自己回家为止,都是爷爷一直在接我下学。他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我和我的青梅竹马睿睿东扭西扭地走在身后,三个人一起唱歌。从小学到家大概三四公里,路边是整齐的林荫道,道路旁边每隔五十米就有个革命烈士的纪念碑,上面雕着英雄的浮雕,下面的石头上刻着英雄的姓名和生平。我们经常唱歌唱祖国,以及北国之春和喀秋莎。爷爷曾经在文工团唱过歌,唱歌非常好听。

周末有的时候爷爷会带我去西海子公园。那是个处地偏僻的公园,但里面很漂亮,通州区很多老人都习惯去那里散步和打拳。那个公园里曾经有个小游乐园,那对小时候的我来说差不多就是天堂了——每个月我都会去那里坐一次海盗船,和不到两层楼高但因为速度快而且有会让人头朝下的旋转而仍旧非常刺激的过山车。海盗船摇晃的很高,起码在那时还是个小不点的我看来非常高,而对于这种摇晃并不恐惧反而十分享受这件事让我对自己的勇敢非常自豪。虽然知道这种勇敢没什么用,但每次坐的时候自豪之情都会激荡在胸膛。

上大学后有一天我和我妈散步也去了那里,我兴致勃勃地想去坐一次,但那里没开,我也忘记是再也不开还是只是那天不开了。那天游乐园里没人,那里看起来像个奇妙的鬼城——空无一人、落满灰尘的游乐园简直就是鬼故事发生的圣地。那些掉了漆的、雕刻拙劣的小动物又吓人又亲切。当然很亲切,他们是我小学时的周记的重要写作素材,我记得我有篇写这个公园的周记还当了范文,我在班里朗读了来的。

我非常想再坐一次海盗船。西海子公园的海盗船。

也想和爷爷一起。但那件事让我无法像小时候那么心无芥蒂——无论那件事是有意无意,它伤害了我妈妈。我非常希望它不是真的,而且我至今也认为它是个误会,但我只能保持沉默。

5.

这一段时间都沉浸于两小时假期无法自拔。歌曲单曲循环到自己都开始厌烦,但一切到别的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最后兜兜转转犹犹豫豫地又调回单曲循环。

忍不住想写点什么又想不好,跑去跟女朋友聊了两句。跟说了下剧情大概,说完后就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写个东西跟自己做人如出一辙,想写的无外乎逃避现实,逃亡,然而连让结果壮烈一点都不敢,永远只是点出逃跑无用但也不给人前进的勇气和方向。

逃亡就只是逃亡而已,无论是听TATU的Stars还是宇多田光的两小时假期,最后让我沉浸其中的也只是那种明知未来渺茫但非要在在一起的那一点点时间里醉生梦死的快乐。好像逃亡的乐趣和生活的僵硬无法合并,必然要在其中选择其一,只能在这两个状态里切换,而做不到学会有趣的生活。

不敢写东西,怕自己真一写了,字里行间就写满了逃避,没志气和没出息。但又不甘心真的什么话都不说,心里那点活气一股脑全塞给了那目眩神迷的两个小时——

【我知道如此贪心是自取灭亡,但快告诉我下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6.

跟奇妙的人达成了奇妙的默契。

觉得我这辈子和异性的关系真是很奇妙,大学唯一一次跟不是同学也不是杂志社师哥的男生说话是被恋人的追求者质问【你对感情是认真的吗你是不是在耍她】,然后这个能像朋友一样认真谈心的人,对彼此的理解也是起源于喜欢过同一个女生——虽然喜欢的性质并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对那个朋友并不是恋爱的心情,但因为在意非常而且也毕竟是前前后后在意了七八年,基本上对这个男生的心路历程都体会过一遍。在他跟我说那句【我不奢求什么了,现在她只要给我一句回复我就开心的不得了】的时候,我真的是又想笑又想哭。

高中跟异性的关系就更奇妙了,除了被文科班的少年们天天打着响指喊神姚姐以外,唯一长谈过人生的是一个跟我当时的恋人非常亲近亲近到让我妒忌的男生。我之前翻自己最苦逼的时候写的给笔友的信才想起来我还曾经抱怨过那个姑娘从来没写过关于我的事,却写过一篇特别长的日志说不想失去这个男生想和他当一辈子朋友。然而他也是高中时期除了骁哥之外唯一送过我东西的男生,送了一本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本书被誉为爱情圣经,然而看完后我只是万脸懵逼,感觉自己没有在任何一个点上有哪怕一丢丢恍然大悟。

原来总觉得自己跟异性无法相处是身材的问题,但其实我身边身材不好却能跟男生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姑娘多了去,其实只是我自己懒于且不会和人交流而已。其实这点并不局限于异性,现实中我跟同性的接触也少到几乎没有,除非约基友出来面个基吃个饭泡咖啡厅。

现在每天说话最多的对象就是咖啡厅的老板娘。生日那天被免费送了块蛋糕,睡觉前还送我一杯牛奶。我每次带舍友或同学过去都会免费送点什么,或者薯条或者虾片,感觉人间处处有真情。

谁说我不社恐来的?我社恐啊,怕跟同学说话怕的要死。

7.

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见各种留学咨询的忽悠大王,硬着头皮找实习。还要硬着头皮写稿子(实话说,谈恋爱后反而更不会写爱情故事了。)然而越恐惧生活生活就会越难搞。还有很多证要考很多书要看,幸好还有whittard的红茶和我楠的各种段子。

我想看哈利波特殴打因为大家都很嫌弃所以没人记得住名字只会被叫那个谁的伏地魔的故事。

8.

We’ll go down in history

Remember me for centuries.

(用这句歌词结尾并不是因为应景,纯粹是因为刚好听到这里。Fall out boy大法好,他们的歌都好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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